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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巴族人民聪慧绝顶,挺会“因地制宜”。当然,我只敬慕他们的吊脚楼,而不歆羡刀耕火种;只推崇他们惊人耐力与苦斗劲,而不欣赏“月儿刀”之类的落后工具。
每当我信步走进门巴族村寨,看到别致而独特的吊脚楼,就油然联想到部队库存物资的巨大浪费。充沛的雨水,湿润的空气,使库存物资极易受潮发霉。而且这里鼠大又多,素有鼠吃猫之说。但是,我们部队却不研究当地特点,仍用通常方法建库,致使每年都因鼠灾与霉烂变质而报废大量物资。因为这种浪费在墨脱非同小可,由于运费使每斤大米成本在3元以上;而艰难的运输会使那里的官兵时有断炊挨饿的事情发生。于是驻军指挥官随我去端详门巴吊脚楼。
门巴族巧妙地利用神秘的力的作用,用若干条长一米左右的木桩,把整个木制屋抬将起来,使房基离开潮湿的地面而悬空,便于通风,能防潮防鼠。门巴族建吊脚楼的绝招不仅在于立桩抬屋,而且在于木桩两头的两个木制圆盘。着地垫脚圆盘的作用是防止下陷,顶屋盖帽圆盘的作用是防鼠爬进。两个木制圆盘的共同作用是稳固悬屋。不使房屋摇晃或东倒西歪。如果发现木桩或圆盘朽烂,随时可进行更换很方便。
我们赞叹门巴人民的智慧与才能,远山那缭绕的青烟映人眼帘。
村寨附近所有陡坡上被砍株挖根的植被,经暴晒枯干,用火烧成灰,做成肥料,然后点播种子,盼天赐雨。收获时节,摘果弃干,下季种植,易地重来,如此往复,三年一轮。墨脱全县虽然植被特别茂盛,但村寨附近三年一剃,也无法成材。1988年元月,我曾由背崩徒步去玛尼翁,沿途山坡上,有背崩巴登、巴登孜及波东村的老百姓在伐树开地。雄东村一家老少六个人,用三把砍刀,两把锄头砍除植被,一天下来才开地一分多点,这里植被茂密得几乎没有任何间隙和空地,而在三年时间里有的植被竟长成高10至15米、直径30到40公分以上了。然而,简陋的工具,艰苦的劳作,丝毫也没有减弱他们的劳动热情。他们见到我们就手舞足蹈地谈笑这种劳动的乐趣。
“为什么不在河川平地种稻谷,却要搞这种劳民伤财的刀耕火种呢?”我的随从这样问人家。可他们还是看着我们微微地笑着,什么也没有说。
这里不是他们的故地,在民间流传,纷争着有关门巴族迁徙的众多故事。我以为其它传说故事都与史实相悖,唯有“射箭寻屋”之说还有些真实。据传,从前门巴父子三人无论在不丹,还是达旺一带都找不到住房,没法安家立业。后来他们三人经请卦师占卜;卦师指示:向碧兰天空射箭,落箭之处宜建家。他们父子三人箭射出后就开始寻找,整整找了三年才在墨脱找到了落箭——墨脱村被说成落箭之处。这时落下的箭已经长成竹林,正当他们高高兴兴地准备在此地建房时,土著珞巴族的居民赶来进行干涉,要把他们驱逐出境。于是这父子三人和珞巴人在墨脱全境范围展开大战。经过长期激战,珞巴人败北,被赶到了边远的深山老林中,门巴族牢牢地占领了墨脱,并在此生息繁衍。
这传说无不含有神话色彩,但约百年左右之前,门巴从不丹和达旺迁徙至墨脱,尔后与在墨脱的珞巴族开战落脚,这是史实。
离开门巴族村寨,我的思绪沸腾,感慨万千:任何一个民族要兴旺发达,都必须继承本民族的优良传统,同时,吸收全世界的新鲜血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