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位于帕米尔高原,“帕米尔”是波斯语,意思是“世界屋脊”。我国古代史书《穆天子传》称其为春山,《古西行记·穆天子传》注释为“春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。”这里平均海拔4000米,最高处海拔7700米。由于
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位于帕米尔高原,“帕米尔”是波斯语,意思是“世界屋脊”。我国古代史书《穆天子传》称其为春山,《古西行记·穆天子传》注释为“春山是唯天下之高山也。”这里平均海拔4000米,最高处海拔7700米。由于它虎踞地球之顶,因而有“万山之祖”的美誉。近日我来到了世界屋脊的帕米尔高原,这里空气稀薄,云雾缭绕,仿佛来到了天上。生活在这里的塔吉克族人,有着深邃的眼神,高高的鼻梁,在他们之中流传着古朴的歌谣,而他们的民歌更像是天堂里的歌声,那样美,那样甜,犹如走进了歌的世界,字字句句好像都渗透出积淀已久的力量,撞击着你的心灵,令人陶醉,又令人震撼。
塔什库尔干我去过多次,每一次去,都会听到不少民歌。塔吉克族人在雪山下骑着牦牛,吹着鹰笛放声唱着古老的民歌。在小溪畔,水中映着塔吉克族青年男女的倒影,歌声、笛声在他们之中荡漾,每次听到那歌声,都是一种享受。
古老歌谣
我来到提孜那甫乡的一个塔吉克族农民家里,主人的家比较宽敞,是“蓝盖力(塔吉克族传统民居)”式的建筑,屋内有五根柱子,没有窗户,有五层木板垒起来的天窗,三面都是炕,一面是炉灶,中间有一块空地。我在这里见到了许多民间老歌手,有男有女,他们喜欢在一起演唱古老的民歌。
歌手们都是60岁以上的老人,但当他们唱起古老的塔吉克民歌时,个个都是那样深情,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年龄。只要鹰笛、手鼓、热瓦甫等乐器一响,歌声就随之而起,老人们唱到激动时就站起来手舞足蹈,那些古老的民歌好像又把我们带到了那古老的年代。
一位叫阿勒登·艾依提玛玛提的老人边唱边跳,显得十分快活。今年已98岁的他,腰都弯了,虽然舞姿和歌声不是那样优美,但味道还是很足的。他笑着对我说:“我天天唱歌,天天跳舞,所以我活到这么老!”
65岁的女歌手娜巴提汗·纳孜木是9个孩子的母亲,唱歌跳舞样样在行的她年轻时还到喀什演出过。虽然她含辛茹苦地抚育了9个孩子,但艰辛的生活压力下她仍然没有放弃传唱民歌,因为歌声给她带来了快乐。
还有一位歌手名叫伊斯拉姆·阿尔曼,他几乎不识字、不识谱,但他的记忆力却非常惊人,在65年的生活中他记住了许多古老的民歌,能自弹自唱,他一个人就能唱一个晚上,被人们称为“天才的艺术家”……这些普普通通的农民、牧民,在生活和劳动之余,从父辈们那里学会了一首又一首民歌,一代又一代传到了今天。
内容丰富
塔吉克族民歌内容十分丰富,有反映古老的社会生活、民风民俗、歌颂爱情和宗教仪式的民歌,种类主要包括:习俗歌、爱情歌、叙事长诗歌,每一个种类又包括许多类别。
塔吉克族婚礼中就有许多民歌。姑娘出嫁时人们要唱“出嫁歌”《古力阿洛甫》,歌词大意为向姑娘祝福,祝她找到了好婆家。在举行婚礼的早上,人们要唱民歌《斯别》,歌词大意是让主人早早起来招待客人。接着还要唱《孜尧法特米克纳姚热木》,大意是要让主人热情、大方地招待好客人。
歌手们一个接着一个演唱着,气氛十分热烈。他们中最年轻的28岁歌手纳洪鲁孜·图尔逊开始唱歌时,大家一下静了下来,他抱着热瓦甫,闭着双眼,边弹边深情地唱起了人们爱听的《古丽碧塔》。
《古丽碧塔》是塔吉克族人人都会唱的情歌,这首古老的歌曲后来成了电影《花儿为什么这样红》主题曲而红遍全国。纳洪鲁孜·图尔逊用塔吉克语唱出了原汁原味:“丽人啊你莫生气,我带来布哈拉之光,我是明月。我曾游布哈拉,又饱览喀布尔斯坦,为了古丽碧塔我要把价值连城财物舍散。古丽碧塔的娇艳胜过百花的花瓣,赞歌写不完……”
无比热爱
塔吉克族民间“柔巴依”也是民歌的一种形式。“柔巴依”一词在塔吉克语中的含义是“四”,歌词四句一联,结构紧凑,每首表述一个思想。在同辈人的聚会上,一人操琴,大家逐一演唱柔巴依,形成对唱,其唱词可以是自己编的,也可以是流传下来的。
民间柔巴依收集到的已有上千余首,其内容也是十分广泛,有讲伦理道德、助人为乐的,但更多的是表达爱情这一主题。
塔吉克族人对自己的民歌十分热爱,民歌是他们生命的一部分。一次我们来到提孜那甫乡,听说一位叫黑吉克的70多岁老歌手民歌唱得非常好。当我们来到他家时,只见他躺在床上,双眼闭着在睡觉。他的家人告诉我们,他已经发烧几天了。我们正准备告辞,老人却醒了,他见来了客人,挣扎着要起来。
当他得知我们要了解塔吉克族民歌时立刻兴奋起来,唱起了古老的《法拉克》民歌。躺在床上唱歌,虽然不像站着唱歌那样激情,但已使我们感动。从这我们可以看出,塔吉克族人对于自己的民歌是多么热爱。
来到塔吉克族人家做客,茶余饭后热情的主人还要用歌声款待客人,与客人同乐。若参加婚礼,也可欣赏到动听的歌声和优美的舞蹈,就是参加葬礼,也能听到感人肺腑的送行歌。
塔吉克族民歌,是天堂里的歌。人们用歌声表达喜怒哀乐,用歌声表达理想,用歌声叙述和记载着他们的历史。天上的歌,总是在云里荡漾着,那样美,那样令人向往。